一财社论：自律自治是金融市场的立命之本
最近“杭州30亿量化跑路”事件，让私募乃至整个资管市场顿时都警觉了起来，并在金融市场激起一波自查自纠之潮。事件的真相还在路上，有待各方去挖掘。这件事触动人们的，不是个案光怪陆离的来龙去脉，而是其在撼动市场的信任之基和立命之本。如何有效护卫市场的信任之基、立命之本，才是这一事件触动的公共视角。以基金为代表的资管市场，是以契约精神立身，以信托责任立命，投资者愿意委托基金管理人，不仅缘于其相信后者尊重契约精神、恪守信托责任，认同其专业能力，也因为2018年以来的资管新规，及今年实施的《私募投资基金监督管理条例》《私募证券投资基金运作指引（征求意见稿）》等，为私募等资管市场提供了良善的市场交易秩序和规则，有效刹住了三套利、四不当、十乱象等问题，不断厘清着参与各方责任，如目前的私募市场，投资人、基金管理人、托管人等的责权利关系更加清晰，杜绝了基金投资管理人直接接触客户资金的权限，系统性地保障了投资人的资金安全。即便在如此的市场治理体系下，依然出现受托资金的安全问题，令人匪夷所思。根据现有监管体系，资金一旦实现托管，要想挪用划走，需完成整个系统所有环节的合谋，其合谋成本高不可攀，属于极低概率事件；至于私募多层嵌套等违规现象，就现有治理结构和激励约束机制看，多层嵌套更多为私募基金的业绩造假制造机会，而非直接左右资金变动。在托管体系下，资金被划走最可能的解释框架是借助对倒等方式，将基金做亏，从而将资金转走。显然，这是一个契约精神和信托责任问题，当前影响市场契约和信托责任的问题主要集中反映在公域和私域两个领域。私域主要反映在基金管理人和托管机构等是否遵守了信托责任和契约精神，做到了勤勉守则，做好了尽职调查和投后管理等；公域则主要集中在私募市场制度和交易秩序以及市场的自律自治空间等领域。不过，市场内生的自发制衡力量未能有效舒展开来，因此，长期以来，面对内幕交易、欺诈上市、财务造假等不法侵权行为，市场受损者和受害者的权利很难得到真正有效保障，因为市场经营主体的维权成本相对较高、维权难度较大。当前要真正孕育市场契约精神和信托责任，为市场注入信任的基色，核心是为市场内生的自发制衡体系营造良好的制度和秩序，以强化市场的自律自治能力。毕竟，金融市场是一个经典的共择市场，行政他律的立足点和归宿点，应以是否有效护卫市场自律自治为准绳，以真正实现市场自律与行政他律的共管共治。“杭州30亿量化跑路”事件，最需要的是积极鼓励投资者、私募基金公司、托管人等都拿出法律武器，探寻这一事件的法律真相，为私募市场孕育市场自律自治提供试错机会，为此各方要有包容之心，以事件推动型为契机，为共择市场真正安装上共管共治的驱动装备。广将求利益，苦乐救生民。市场是一个信任共识体，这种信任既包括相信制度和秩序的不偏不倚，更缘于市场主体基于契约精神和信托责任的权益属性。唯有使契约精神和信托责任变成市场内生制衡机制，并成为市场主体的自觉行为，类似“杭州30亿量化跑路”事件这种低级错误才不会发生。没有对信诺的敬仰，市场就失去魂魄，只能在欺诈和自欺中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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